2558、大妖心中的麻煩
劉浩地球的妖族根本上還算不得文明。
他們各自占據一方，或是一個龐大的山脈，或是一個巨大的草場、湖泊與戈壁之類。
他們對自己帳下的妖族和妖獸都和散養的沒有任何區彆。
說白了就是不搭不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修為境界隻要保持在最高的那一個，這一切領地內的所有就隻能自己說了算。
反過來，哪怕他真就將自己領地發展成為了一方文明又如何，一旦自己修為境界被其他妖族趕超了，王座上的人選還不得換人？
妖族骨子裡遵循的可是弱肉強食也！
人類在部落時代實際上也同樣經曆過這樣一個階段。
換句話來說，倘若給妖族幾百上千年的單獨發展，他們形成獨屬於自己的文明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這可能嗎？
人類會給他們這一時間嗎？
洪荒妖族沒落之後，自己獨居北俱蘆洲，幾乎自我封鎖之下，不也同樣沒有達到這一目的嗎？
那個時候，北俱蘆洲之內，可還有這白澤這樣的智者，可還有著諸多妖族妖聖，不也依舊亂糟糟一片？
說白了就是洪荒天地的人類主角不允許，聖人們也不願意。
白澤也知道自己絕不能做。
此番洪荒天地重歸太古，帝俊太一從時間長河之中歸來，反而成就了洪荒妖族。
可就算如此，帝俊太一還不是必須將洪荒與諸天萬界鏈接的世界通道交給天庭，交給洪荒天地的主角人類大部分管理權！
就是以為帝俊太一很清楚自家妖族在洪荒天地的實力，和過去妖族統禦洪荒天庭之時根本不在一個等級矣。
彆看帝俊太一在看到玄武洲融入洪荒之時，第一個發兵前往占據，可他們同樣清楚自己切走其中一小塊可以，一旦占據太多，就勢必成為整個洪荒天地其他勢力一起針對的對象。
他們很聰明，哪怕將妖族眾多兵力都朝著玄武洲傾斜，實際上也沒有將防備佛門的妖族兵馬拉走絲毫。
他們就是知道這些兵馬可不僅僅是為了防備西牛賀州的佛門，還有著給洪荒天地玄門展示妖族價值的作用。
就是需要告訴洪荒天地的玄門，妖族在牽製佛門這一效果是可以持續到天荒地老的。
他們也沒有想過要和洪荒天地的人類消除過去仇恨的意思。
知道絕難做到是一回事，此外他們還清楚自己的存在本身也是為了給現如今的很好天地主角人類一個警示。
告訴洪荒天地的人類，你們的主角之位可不是沒有競爭對手，也不是永久性的坐安穩的。
聖人們同樣需要妖族給洪荒天地的人類展示這一信息。
這其中有多少屬於正治，也隻有真正的頂層才清楚。
可這些真正的事實，是不可能到處流傳的。
比如這一事實一旦被妖族中下層知曉了，對他們心中的自信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這裡拚了命的想要妖族重歸太古榮光，你這個妖皇妖帝卻告訴我，這一切根本就是奢望，隻能奢望洪荒天地現如今的主角人類實在太不聽話了，聖人們有了其他想法了，才可能成為現實。
但也隻是可能而已。
因為哪怕到了那時，聖人們也可以敲打一下洪荒天地的人類，讓他們明白自身實力根本不足以和聖人們掰手腕之時，還是不要折騰的好。
那個時候的人類但凡不能做到一條心，多半也隻能被洪荒聖人們分化瓦解，或許其中依舊存在諸多抗爭者，可那又如何，聖人們對此還是可以容忍的。
總好過妖族一個個桀驁不馴吧！
在人類傳播自家道統的難度，再怎麼也好過當初妖族吧！
再說了，就算到時候人類十分不聽話，將洪荒天地主角之位再次換成了妖族，重歸主角的妖族難道就一定比人類聽話了？
聖人們更清楚這份可能性低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妖族什麼一個德行，他們這些經曆過妖族真正巔峰的聖人們，哪一個不門清？
這些認知，帝俊太一實際上同樣清楚，但清楚卻從來不會將這份認知傳播給任何人，連做夢都不可能談及分毫。
同樣對此有著清晰認知的還有著離開洪荒天地的白澤。
這個將帝俊太一重新召回的妖族智者，在看到帝俊太一歸來之後的一切行事方法，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內心的那點幻想也該煙消雲散了。
白澤的離去，何嘗沒有他和帝俊太一之間就這一認知達成的默契？
被帝俊太一二人耗費大量財力召回的塗山，回歸了之後，不也同樣低調的不像話嗎？
對比當初妖族天庭做大之時，根本就好似兩個人。
劉浩地球妖族大妖們也不是不懂得自家領地內發展出文明結構的好處。
可他們同樣知道有了文明之後的弊端，而且這一弊端某種程度來說還超過了所能獲取到的好處。
我們都知道，一旦形成了文明，哪怕是最低等級的部落文明，就需要引入管理者。
管理者，哪怕是最初的祭祀，那也都是不產出的，都是需要整個部落供養的，而且這份供養還真不小。
倘若就隻有一個區區祭祀需要領取薪水也就罷了，最關鍵還是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想要踩刹車根本就不可能。
就好似一個山脈內的妖王，你給了帳下某個大妖祭祀尊位，其他大妖心裡頭難道就不想也擁有一個這樣的舞台？
你給了第一個，往往就必須給第二個，而後就是但凡大妖這一修為境界的，都必須給予一定的高位才行。
是，你倘若威望不小，口子隻給開這麼一丁點裂縫，可這個大妖祭祀坐上去了之後，你能保證人家心裡頭的野望不會繼續增長嗎？
你能確保這個祭祀從始至終都緊隨你的步伐，你說什麼人家就一定遵循什麼嗎？
他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圖了？
但凡他有了不同的想法，他就一定可以通過許多手段來達到目的；
比如下一次祭祀之時，他就說需要某某高高級的靈藥才行，就需要某一個族群貢獻出一堆童男童女才能夠將這次祭祀效果最佳化。
但凡這個祭祀和你這個妖王出現再微小的分歧，哪怕這幾次分歧最後都以你這個妖王想法推行了，可在周圍大妖們眼中，這就是機會。
就是可以看到妖王和祭祀即將開啟權力爭鬥的機會。
他們或許不會選邊站隊，可在暗地裡慫恿妖王和祭祀將爭鬥擴大化的想法卻一定會行動起來。
他們都不需要你這個妖王和祭祀分出勝負，單純這個爭鬥過程，他們就可以更大限度的從中獲取到更多利益。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反而是你這個妖王但凡與祭祀發生了任何爭鬥，你原本在領地內的魏王也將大打折扣矣！
是無論其他大妖小妖，還是整個領地內所有妖獸都明白，上頭擁有話語權的還有一個祭祀，哪怕這份話語權相比於妖王少了不少。
說白了就是原本屬於你這個妖王的權力，在產生哪怕一個管理者之時，也必須分潤下去。
而現實誰都清楚，崗位這東西但凡出現了一個，就不可能隻有一個，哪怕是祭祀，人家不也需要個各種助理嗎？
你發現祭祀手中權力有些大了，有些不夠聽話了，是不是需要安排另外一個崗位去平衡一下他？
一旦做了，同樣意味著你手中權力將會繼續被分化，整個領地之內不事生產者的數量也將更上一層。
要知道這些人同樣需要領取薪水的，且還不低，這份薪水難道不是從你整個妖王手中支付出來的？
而且，當你在想方設法平衡帳下大將權力之時，往往意味著你帳下內鬥已經打開，哪怕麵上大家依舊笑臉相迎，可暗地裡各自朝著對方潑臟水、下死手這種事一定不會少到哪去。
最關鍵的，還是這樣的作法同樣也在給整個領地內的妖族以及所有妖獸增添負擔。
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對一線生產者所得的一種剝削。
因此使得妖王越發失去整個山脈妖心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這些弊端在任何一個山脈妖王腦海之中趟過之後，他們都清楚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必要做哪些表麵功夫。
有時候簡單粗暴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過去幾十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反正領地內不管是小妖也好妖獸也罷，對此已經十分熟悉，同樣更加習慣，貿然改動且不說這些弊端問題，就是因此可能引發的震蕩也足矣讓自家領地出現各自問題。
妖族可不比人類，問題出現了，就一定有辦法將其解決，倘若其中一二總是無法找到解決辦法呢？
是不是一直那麼掛著？
再說了，妖族之中那些大妖小妖的，但凡對文明有著非常想法的，也不是無處可去。
那人類與妖族共同建立的秦嶺交易城，不就是最好的去處嗎？
你看幾乎整個劉浩龍國內部的狐狸族群，不也都在胡媚兒的帶領下，一個個穿上了綾羅綢緞，人模人樣了？
其中一些狐妖，還得到了劉浩龍國的允許，進入人類某些城市學校之中去就讀。
人家那可基本上就是融入了人類文明的一個族群矣。
當然，狐狸一族是特例，是因為當時劉浩將胡媚兒拉入人類與妖族對接貿易之時，就已經注定了的。
不要以為這是說笑，是馬後炮。
現實就是任何人在接下這一任務之時，都可以在這一任務之中獲取到龐大的利潤。
這一利潤一旦到手了，誰都必須想方設法的確保這份利益未來一直抓在手中。
這個時候胡媚兒會發現，哪怕她過去和自己的狐狸族群有著齷齪，最容易建立信任的也依舊是他們。
同樣，麵對這麼龐大的利益，狐狸一族一旦加入了之後，就休想再從其中脫離，就隻能一步步的將整個狐狸族群都投入進入，真正和胡媚兒手中的貿易權一榮俱榮、一損即損。
又因為這份貿易權來自於劉浩，來自於劉浩龍國，來自於後續的炎黃聯盟各大成員的認可，使得狐狸一族哪怕已經屬於妖族之中的頂級族群，實際上偏向也依舊必須朝著人類一方傾斜多些。
說白了就是你給你的錢，你就必須捧誰的臉麵！
這就是劉浩龍國胡媚兒帳下一些狐妖之所以能夠取得進入人類搞笑學習的最大原因。
咱們也樂得將一些文明認知教導給他們，特彆是咱們延續了兩千多年的儒家文化！
這不，他們不也十分認可嗎。
這可是咱們幾千年來真正的精華也！
他們回歸自己族群所在地之後，是否在自己的族地內建立學堂，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現實就是這樣做的效果還可以，劉浩龍國狐狸一族之中，還真有了敗家修行體係之中儒道修行者。
也是，越是有儀式感的東西，對一些越是缺乏的族群吸引力越是龐大。
秦嶺人類與妖族共同建立的交易城之中，那些留下的大大小小妖族不也同樣是這麼一個模樣嗎？
你可以說這些大大小小的妖族從人類手中學到了許多知識，但也必須承認，倘若他們回歸自己原本的山脈之後，會發現自己似乎再也無法習慣老家了。
就好似當初農村打工人進城之後，享受了城市之中各種便利了之後，一旦回歸老家，時間一久，就會感覺這也不舒服，那也不習慣一個道理。
他們某種程度上已經算得上是這一交易城之內的居民，顯著如此，未來同樣如此。
他們之中，有些甚至於在其中組建了家庭，哪怕因為他們是妖族，故而繁衍能力已經下降了很多，導致了他們後代實際上很少很少。
可那也不是沒有，交易城內，專門為這些大大小小妖族後代建立的學堂，可還是正規的。
你會發現其中老師，真就是多數都來自於狐狸一族！
這些現象，從各地山脈到來這裡交易的大妖們可能看不到嗎？
隻是他們看到了之後，隻會在自己心裡頭閃爍一番，而後就假裝不知了。
當你發現自己投入更大，收益更小，且弊端還不小之時，你也會如他們一般，乾脆利落的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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