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霧氣,烏雲積攢,冷不防雁江城上頭來了大雨前兆,但毛毛細雨與滂沱大雨對如今場景而言並無什麼區彆。
問劍台上落葉飄零,在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之間打轉翻飛
呼——
冷不防,一直對峙的兩位聖手,清璿劍主先發製人,起手抬劍,潔白高靴在地麵劍紋之上重重一踏,身形似箭,裹挾龐大氣勢猝然朝玉白貉衝去。
須臾間二十餘步轉瞬即逝!
碧朱劍於師清璿身前掠過一道紅月彎影!
玉白貉將一回神,猝不及防抬手以鋼鞭格擋!
鐺!
一聲巨響波顫向外!
隱隱有一圈無形風波卷起,掀起地上塵灰,以及兩人黑白雙色衣袍!
一劍出,台下驀地驚起千層浪!
小輩不曉得,但老一輩卻是看的真切!
昆侖山上幾大壓箱底劍法,除去蓄勢追求極致鋒利的神避,天塹,極精妙大成者,便是當代昆侖山掌門的七星劍法。
方才清璿劍主這抬手一劍便是七星劍法中“天璣劍”。
七星劍法,顧名思義即是以北鬥七星為名,連綴攢射之資一劍接一劍。
傳說清璿劍主已然領會七星劍中最終一式“七星連出,浪疊貫日”,堪稱“一劍出,萬物碎”的噱頭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就目前看來,劍主將抬手便是殺手鐧的劍招,當真對此戰甚為看重。
看台上,天勾老人與劍喻文乃是浸淫劍道多年的老不死,看師清璿將一抬手,看似隨意一劍,便立時長吐一口濁氣,轉目相顧間,均是看出其眼中凝重驚歎。
清璿劍主作為比他們小了十幾甚至二十來歲的後輩,卻早早在當年華山論劍之時將他們逐一擊破,當時劍主還未有如此造詣。
現今數年未見,竟已經劍道精進如此地步,同他們之間拉開數倍距離,他們多少難以望其項背。
他們棄權無非是就知道隻要師清璿在,他們就絕對打不贏,但也沒想到她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
問劍台上,玉白貉眉頭微皺,禁不住虎口發麻,暗罵一聲猛抖鋼鞭將碧朱劍打的偏開劍鋒,立在原地紅瞳染上幾分狠戾。
這死冰塊兒他娘的給她來真的!
玉白貉氣急,覺得一心為了師清璿的好徒兒任勞任怨,就是她們兩人再有恩怨,師清璿也得看在李卯麵子上擔待幾分,結果上來就是殺招!
師清璿不懂玉白貉心理活動,依舊冷漠無情橫劍,跟當初昆侖山上趕走李卯時候神態頗有神似,就是多了些咬牙切齒的怒火。
以前是真無情,現在倒是收放自如,心法破而後立,也沒了那麼多限製。
但一整個還是仙氣兒飄飄的白衣仙子,雖然生氣,但也不見猙獰,許是平日小生氣麵不改色,現在大生氣了也就微蹙柳眉,倒豎劍眸。
比冷冰冰還多了幾分活氣,養眼的很。
玉白貉什麼人,無法無天,喜怒無常,平日在哪裡不是欺負彆人,哪有被彆人騎在頭上的時候,當即也不想看著某人麵子退讓,一抽軟鞭驀地一股子滔天煞氣湧起,雙腿一前一後在地上一蹬!
軟鞭宛若龍蛇狂舞在身後跟隨搖擺!
不時碰撞甩出一道火星,宛若春雷綻放!
劈啪!
“是龍蛇鞭法!”
好雄厚的真氣...景台上幾個內行大宗師暗暗心驚。
天上驀地垂落下雨絲。
鋼鞭霎時間斬斷無數綿綿牛毛,直直抽向師清璿。
師清璿皺眉一側身,鋼鞭擦著那高聳胸襟往下一甩!
“嘶...”台下李卯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
玉前輩這什麼打法...這要是打壞了他跟孩子以後可怎麼辦。
師清璿步法連點,再度抬劍朝玉白貉刺去。
劍在兵器中攻勢稱王,玉白貉顯然也曉得這一點,一如此前對付李卯的招式一般無二,鋼鞭化剛為柔,一圈圈纏繞在碧朱劍之上,卸力牽製過後,冷不防一個劍步,壓身突刺單手作掌,成掌送出一記菩提手。
白皙手掌虛影連變,一時間好似一分為三,推向師清璿胸前。
師清璿眸子微凝,並未有過多慌張,一手持劍同鋼鞭僵持,另一手蘊起被某個逆徒精純過的真氣,凜然不懼對掌而上!
轟——
又是一道風波自兩人掌間蕩開!
天上雨絲被龐大真氣震碎,兩人跟前竟是無一處雨絲落下!
師清璿麵不改色,玉麵淡定,劍眸淩厲,鬢間額前烏發宛若拂柳春風,微微飄動!
不過此份淡定坦然還未持續多久,師清璿突然從玉白貉真氣間感受到一絲極熟悉感覺。
這種感覺
師清璿柳眉一蹙,分了神,掌上功夫差之毫厘便被玉白貉逮住機會,瞬間反推過去。
玉白貉稍占上風,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掌前侵半分,連帶師清璿往後倒退半步。
師清璿抿唇悶哼一聲。
玉白貉詫異瞟了眼師清璿,看在某人麵子上還是沒有下死手,收了些勁力。
師清璿借著這一絲空隙,收掌抽劍後雙足連點,打開雙臂,浮凸身形瞬息間於漫天雨絲之中倒退。
最後距離玉白貉十丈外站定,輕喘香氣,匪夷所思看向方才兩人交鋒的手掌。
方才
她從玉白貉手掌間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真氣。
這股熟悉的真氣,她隻在兩個人身上感受過。
因為真氣極為獨特,所以辨識度相當高。
一是卯兒,二是
家中小女,百合
師清璿驀然愣在那兒,陡然不可置信抬眸,目光如劍瞬息間射向玉白貉。
整個人都好似凝固一般,檀口微張,瞳子微顫,失神看向對麵的黑袍禦姐。
黑袍禦姐顯然不懂師清璿腦子抽什麼瘋就呆在那兒一動不動,搞得她像渣男辜負她心意了一般。
“百合。”
玉白貉聽見耳邊傳來呼喚,不假思索回道:“嗯。”
但下一瞬玉白貉突然發覺些許不對勁兒起來,師清璿喊她名字怎麼音調有些不對。
白貉,跟百合雖說音調像,但是方才冰塊兒明顯喊的是百合。
而且她何時叫她叫過這麼親熱,不都是冷冰冰,愛答不理玉白貉玉白貉的喊。
難不成喊的就是百合?
玉白貉眉頭微不可察一蹙,心裡沒來由有點發慌,捎帶遲疑緩緩抬起目光,後知後覺同正對方白衣劍主視線交彙。
玉白貉作為同師清璿相交二十來年的半個摯友,僅是一瞬間便透過那雙琉璃瞳子讀懂,師清璿喊的就是百合....而不是白貉。
玉白貉身子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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