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才德兼修，若是要破格舉薦，倒也不是不可……當下的神經外科醫學界，其餘人要麼是能力不行，要麼是心性不佳，唯獨許秋，僅僅欠缺了一些資曆。”
裘明鏡緩緩開口。
而聽到這番話，戴楠不隻是驚喜了。
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裘老師對許秋的評價竟然也這麼高！
而且，顯然裘明鏡也同意自己的做法！
若是戴楠下台之後，裘明鏡不加以乾涉，恐怕大夏神經外科醫學界將會陷入長時間的混亂狀態。
各個學術派係內鬥不斷。
再加上外部技術封鎖，神外醫學界倒退十幾年乃至於幾十年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時候，便需要定海神針！
而裘明鏡一封推薦信，或許就能盤活這盤死棋！
“裘老師，等這次大夏神外年會結束，我便會引咎辭職。”戴楠最後說道。
這一次裘明鏡沒有再給出回應。
他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老師，我以後再來拜訪。”
說罷，戴楠有些不舍地離開了。
助理將人送到門口後，重新回到書房。
此時裘明鏡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對大夏神外醫學界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助理聞言，有些落寞地道：“裘院士，連您都沒有辦法了？”
“沒轍。霍普金斯醫院再怎麼說也是全球第一神外醫院，他們既然敢拿出沃保術式，就不太可能露出破綻……況且，我並不擅長頸七互換術，想要幫忙也做不到。”
裘明鏡有些遺憾。
如今，隻能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儘管最終大夏神外醫學界也會受到震蕩。
但迅速完成第一人的換代，又借著裘明鏡的支持穩定局麵，至少能穩定國內學術界的局麵。
至於國際影響力……此次之後，這東西就注定不能再奢望了。
想到這，饒是裘明鏡也忍不住歎惋。
大夏神經外科多年的積累，不說是一朝覆滅，但也差不太多了。
然而這卻怨不得誰。
想要以一場大夏神外年會直接彎道超車，那就勢必要承擔後果。
換成任何一個人在戴楠的位置上，碰到“頸七互換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誰都會把持不住！
而且，恐怕也沒有人能料到，代價竟然大到如此程度……
“禍福相依，也許不完全是壞事。至少，往後許秋恐怕就要徹底投身神經外科領域，他會給大夏帶來怎樣的改變猶未可知。”裘明鏡唏噓著。
此前，許秋各個領域都有涉獵，且都能做到拔尖的層次。
若是專精於神經外科，或許成就會更驚人！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苦中作樂之下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不過還不等裘明鏡繼續感慨，外邊突然傳來激動的敲門聲。
“裘老師！”
聲音傳進來，顯然是去而複返的戴楠。
裘明鏡有些詫異，和助理對視一眼。
後者連忙跑過去開門。
這一次戴楠甚至沒有進門，她隔著老遠喊道：“裘老師，此事可能有轉機……許秋似乎找到了沃保術式造假的明確證據……也許還有翻身的希望！”
聽到這話，裘明鏡目中出現吃驚之色。
許秋能做到這一步？！
戴楠、韓鐵成等人齊聚，甚至還有莫雷蒂相助，都束手無策。
但這種節骨眼之下，最終力挽狂瀾的竟然是一個許秋，隻是許秋一人？！
裘明鏡嘩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表情也有些激動了。
他連忙道：“你去吧，有任何消息，隨時與我彙報。”
戴楠也早已經等不及。
她立馬道：“好，我到時候會隨時給李老師彙報情況，最遲明早，應該就有結果了！”
說罷，便匆匆而去。
而書房中，裘明鏡的心緒也終於平靜下來。
他重新坐下。
臉上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許秋雖然擅長頸七互換術，但想要揭穿沃保術式卻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他若是真能帶著頸七互換術翻身，那未來的成就或許會更為可怖！”
說得直白點，沃保術式，代表的就是霍普金斯這種頂級醫院的科研底蘊！
這絕對不是能隨隨便便找出漏洞的。
而許秋若是能做到……其科研能力恐怕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而且這意味著，許秋的科研水平甚至比手術能力更加驚人！
“若是能否定沃保術式，至少，頸七互換術不會被貶的一文不值了。”裘明鏡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
李助理同樣有些動容，下意識地道：“若是也能證實頸七互換術的安全性，那就可以徹底化解霍普金斯的攻勢了！”
聽到這，裘明鏡腦海中想起了彭月嬌。
對這位患者的怪病，裘明鏡也有所耳聞。
事實上戴楠不止一次來求援。
然而，裘明鏡對待這種無法複現的古怪疾病也沒有太好的應對之法。
更何況是許秋。
如今，能接下沃森的其中一個攻勢已經不錯了，至少能保住戴楠。
至於頸七互換術未來何去何從……隻能等時間給出答案，非人力所能為。
“不著急。
“我國範圍內，有十幾家醫院正在展開試點……
“最多兩年，等這些病人的臨床數據出來了，頸七互換術的安全性究竟如何，將不會再有任何質疑聲。”
至於眼下這兩年，那就隻能忍氣吞聲地熬過去了。
這或許會浪費兩年的黃金時期，但彆無他法。
而且，裘明鏡擔心的不是這個。
而是……兩年時間，指不定霍普金斯那邊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萬一他們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將頸七互換術吃透，完全改良為了自己的技術，拿出一個真正的“沃保術式”，屆時頸七互換術的先發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可惜，若是許秋醫生當年沒有公開《技術要點》，就沒有這些顧慮了……”李助理下意識地道。
裘明鏡卻隻是笑了笑。
他搖搖頭，道：“在乎所謂的‘首發優勢’的，或許隻有我們。
“若是能看到學術界誕生出一個個能超過頸七互換術的產品，許秋會更高興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助理表情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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