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關鍵的時刻,邪祖祭出了一刀,去斬魔祖的根基!
這一瞬,一切都在幻滅,丹爐、火焰、金丹……它們恍惚間都成空,化作無,隻因魔祖的那顆道果於冥冥中挨上了一刀,在破碎其圓滿!
的確,魔祖是超然的……可祂的非凡,一定程度上建立在祂於這個世間走過的路,所經曆的種種。
而這些,則間接源於三世銅棺的主人,祂的道路貫穿永恒,地府輪回路長存不滅,決定了整個世間的演化,才有了後世的一切種種!
儘管,祂很抽象。
但,沒有祂的發癲、自滅,何來骨灰作亂、詭異不祥?
沒有詭異不祥的席卷諸天,又哪來後世無數的英雄人傑,前赴後繼的踏上抗擊黑暗的道路?
又何來一口三世銅棺,遊蕩人間諸世,造就了一朵又一朵相似的花,崛起了荒、葉等人,書寫了後來的故事?
荒天帝……沒了就沒了。
葉天帝可不能沒有了啊!
沒有了葉凡,魔祖蒸出來的饅頭,去哪沾上人血?
為了葉凡這碟醋,祂才蒸的饅頭啊!
如今,三世銅棺主人在自斬,是斬祂自身的痕跡,更是在斬葉凡的痕跡,化作絕殺致命的一刀,終是斬向了魔祖!
轟!
魔祖的身軀一顫,祂的形體在幻滅,存世的根基在飄渺,像是有怎樣的偉力要將祂永恒的放逐,回到那一切故事開始前的節點,如今的種種都像是一場幻夢。
這終究是三世銅棺主人的地盤!
但,這一刻的魔祖卻未有絲毫的慌亂,隻是放聲大笑,“隻有這樣了嗎!”
“老王啊!”
“你的精神問題太嚴重,以至於影響到了你的思維啊!”
“而且,你的節操相比之下有點高了,怎知我這尊魔祖的所思所想?”
“你要斬滅我在這裡的種種經曆?要毀滅這所有的故事?”
“那又如何呢?”
魔祖大笑著,“你知道的,我是天外之魔,穿越於此……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人間諸世,唯一大道,從不孤獨,隻是彼此間相距了近乎無限遙遠的距離,永恒隔斷……”
“隻有在最奇跡一般的情況下,才偶爾會有超世的光芒劃過彼此的天空……”
魔祖的身形一點一點的崩潰、虛淡,但祂卻是那樣的從容不迫。
這讓邪祖都皺眉了,“你的意思是,你有援兵?”
“哪裡!哪裡!”
魔祖隻是笑道,“援兵是沒有的,但信息卻可以傳遞的!”
“這裡的故事,你埋葬不了,我會為之映照永恒時空,超脫世外……”
“你在此斬滅了它們,可它們還有我啊!”
“我會為它們重演……由我來扮演一尊‘三世銅棺主’,於極致的虛無中演化唯一,重複你的故事,在神話枯竭的人間廢墟中崛起,斬滅野心的吞道者,超脫在上,而後走出一條地府輪回路……”
“最終,這樣那樣……用最抽象的方式終結自己的故事,葬下自身,落幕高原,開啟詭異與不祥,直到後來的一切……”
“你的故事,我已儘知,按部就班的重演,很難嗎?”
“真的!我不介意成為你!”
“畢竟,我現在病了,精神問題嚴重,陷入臆想,情有可原!”
“不過,我終究不是你……”
“所以,重演的故事中,難免有一點小小的藝術加工……”
“反正在那重演的世間,在一切後來者的眼中,我就是‘三世銅棺主’,頂著你的臉,冒著你的名……丟起人來,與我魔祖有什麼關係?”
“大可放飛自我,留下日記,‘記錄’精彩人生,如曾經禦女三千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是人的,不是人的,是雌的,不是雌的……”
魔祖豪邁道,“從現在起,我就改名叫王煊,做一個整容的手術……你不是總是在折騰什麼相似的花嗎?我這裡必須捧個場子!”
“不止如此,我還要竭儘所能,廣邀一切天外之魔彙聚,幫你將這個重演的故事傳遞、演繹,幫你的名聲響徹所有天外之天,讓人們一提到你,表情都會無比精彩……”
“這裡的故事,它會永遠活著,永恒不滅,哪怕散碎成億萬份,成為滄海遺珠,但它終會永存!”
“總有後來者,循我之路而行……他們將知道這一個故事,參與其中,卷入其中!”
魔祖歡暢大笑著,“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魔道永不死,抽象總不滅!”
“魔道……永昌!”
這一刻,邪祖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個死孩子般,亦或者是看到了拖把沾屎,就那麼橫掃而來!
怕?
絕不至於。
但……特麼的太瘋癲、太抽象、太惡心了!
相比起來,高原意識都顯得眉清目秀,道尊魔帝都如十世善人,他們的精神狀態相比魔祖,那是何等的正常啊!
抽風如三世銅棺的主人,抑鬱自閉、厭世自毀,在眼前這尊魔祖的精神狀態麵前,都很無害了,畢竟祂隻是在來回來去的折騰自己,人間諸世不過是被波及的倒黴蛋而已。
魔祖……
妥妥有一顆瘋癲的心靈,是絕對能乾出如拿著AI來做換頭視頻,擱那整一些極度辣眼睛的東西再傳播出去,不為牟利,隻為禍害彆人,純純報複社會啊!
並且,祂不止是嘴強王者,行動能力更是非凡,在祂的身形徹底崩潰破滅之前,魔祖長嘯一聲,“劍來!”
錚!
有一道怎樣超然的劍光,這一刻照亮了整個丹爐,在瀕臨崩潰時閃耀著難以言喻的光芒!
一尊女帝,若風中殘燭,但她還是竭力擲出了一柄劍,有至強的生靈才為這一柄劍血祭過,葬下一生,為之獻祭!
這是一柄……解脫輪回的劍!
此劍,劃過這曾經為唯一道運轉世間的載體虛無,像是帶走了什麼,複刻了什麼,在無數次的輪回生滅中,在無止境的眾生掙紮中,烙印下他們徒留下來的念!
這世間,沉淪在一種名為“輪回”的法度之下。
如一條又一條進化路,對生靈身體的改造一般,強製的留下了怎樣的“種子”,從此發生了如骨質增生、白內障、金血病之類的邪門變化。
輪回的法度,也可以說是源自一種輪回的進化路體係,對眾生進行了改造,卻是在靈魂的領域中!
這般改造之下,賦予了眾生真靈不滅的獨特與超然,人身有壽儘之時,真靈卻長存不滅,堪為永生!
不過真靈的永生因輪回而來,卻也受製於輪回,仙道之下的修士除非有長生物質的滋養,否則隨時間流逝,輪回感召,真靈都會離體而去,往生轉世。
它們踏上輪回的道路,失去了肉身的憑依,被輪回掌控,跨越漫漫輪回路,最終經曆一口無形無質卻超然無比的磨盤碾磨、淨化,散去所有的記憶、道果、執念,開啟新生。
這一段過程中,它們歸於渾噩,不斷被剝離原本作為生者的一切,不斷失去,可稱為……鬼。
鬼,輪回影響、造就的產物!
若沒有這樣一個橫貫諸世、無所不在的至高法度的影響,也難以塑造與誕生這樣特殊的生命形態。
反過來,當輪回的開辟者出現了問題,作為源頭導致了畸變,鬼便來到了人間,成了輪回禍,便是……詭異不祥!
在原初物質的洗禮中,自屍骸肉身中誕生詭異真靈,令之自死而生,卻化作了黑暗恐怖的生命,與真正的生者格格不入……
那,鬼就是這場輪回中的儘頭了嗎?
自然不是!
鬼是真靈的憑依,可每一個生命的真靈、其曾經有過的人生中,還有那麼一些被認定為更加珍貴的事物存在,如真靈被輪回鎖死、錨定,成為其中的基本單位一樣,這些事物也被選中了,進行共鳴,賦予不滅的特性!
那是一種信念,一種豪情,一種勇氣……它們在至高無上生靈的垂青中,化作了晶瑩芬芳的花粉粒子!
這些粒子,或許會黯淡,或許會蒙塵,但它們永恒不滅,遍布在天地山河間的每一個角落,總有重新綻放光芒的時刻!
它們不在輪回之中……輪回都收不了它們了!
它們是眾生在死亡的篩選下,超脫了輪回的產物,被一尊至強者共鳴與加持,可以說是輪回之中的唯一漏洞!
它們承載一段波瀾壯闊的史詩,一段先賢想要告訴後人的故事,一段可歌可泣的過往……它們才是這個世間最色彩斑斕的主旋律!
除此之外,那種種紅塵興衰,芸芸眾生,都活的不過是個體欲望的傀儡,若行屍走肉罷了!
此時此刻,映照了這些史詩、故事、過往的一柄仙劍在劃過,切入了一尊魔祖破碎的道果中!
但這並非是自戕,而是一種彆樣的血祭……當這柄劍持在魔祖的手中後,它徹底變了!
“你磨滅這些故事,那就讓我來為它們承載……”
“它們失去了根基,失去了存世的載體……但我可以為它們重塑,在虛無中重新演繹、誕生……”
魔祖微笑,無上璀璨與輝煌的劍光亮起,照亮了邪祖幽暗的麵龐!
在響徹虛無的劍鳴聲中,邪祖的麵龐似乎分裂了,半張臉龐是從容釋然,含笑的對著魔祖致意。
而那另外的半張臉龐,則難看到了極點,猶如直麵手握沾屎拖把的戰神,過於抽象,以至於壓倒了祂那不正常的一麵,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後名”考慮一二,硬著頭皮去逆轉!
死,祂從來不怕。
但,不能社死。
若是在此前,抑鬱厭世時,那祂倒是無所謂的。
可,如今祂找回了一些心靈上的感動,鮮活了過來,儘管因此變得極端……但極端也有極端的軟肋。
祂想回到最初時,卻不想被人給開盒,更是各種造謠汙蔑、網暴中傷、AI換頭,視頻亂P……隻是略微想想,祂就有些繃不住了,感覺都是什麼人間疾苦?!
不得已,祂出手了,去搶奪自身個人名譽的“栽贓權”……一些做過的事情,祂可以認,願意認,卻絕不能讓其他人冒著祂的名,頂著祂的臉,什麼話都往外說。
祂敢拿葉凡的節操擔保,就魔祖那樣的人,絕對會偽造祂的身份證,整出祂的臉,放飛自我,拍攝視頻,“實名”自證自己道德敗壞、無恥之尤、節操淪喪……
甚至——九十歲老太為何起死回生,數百頭母豬為何半夜慘叫,女生宿舍為何頻頻失竊,超市方便麵為何慘遭黑手,在這一切的背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讓我們一起走進高原,見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魔祖乾的出來!
祂出手了。
另一半的祂也出手了。
這一刻,是一種合力的綻放,與魔祖同脈動,祂們共同重塑人間諸世,定義唯一根本,而後爭搶黑曆史的書寫權!
“嗬!你不滅世了?”
“我還是喜歡你之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魔祖大笑道,看著丹爐中有無上火焰在燃燒,一顆璀璨金丹在煉成,並且一種意誌在其中蓬勃而動,像是隨時都會“丹破嬰生”。
一爐,僅成此一丹,至高無上,太上唯一!
為了成就這一顆丹,付出了太多,填進去了太多,整個世間所有的強者,他們的道果,乃至於人間諸世的璀璨,無數時代的絢爛,以及那至高的唯一道,都在這裡了!
甚至,開爐煉丹的魔祖,道果都崩潰、破碎了……但祂卻在笑,笑的暢快。
根本大道在重塑,卻有怎樣的變化,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升華,道性與人性在其中圓滿!
或許從此之後,唯一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是……人道!
不過,人道還未真正誕生。
可儘管如此,卻有無儘造化在流出,在演繹,充盈了丹爐!
錚!
劍光起落,將邪祖劈開,一個昏迷渾噩的生靈墜出、倒下,是葉凡。
而在原地,三世銅棺主人的虛幻身影矗立,祂麵無表情,看著魔祖,久久無言。
很久後,祂才開口,“這一戰,是你贏了……不過,爛攤子很多,你收拾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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