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記憶好似洶湧的潮水,衝得緣樺一陣目眩神迷,感覺身子都有些不穩,是借助了懾心支撐才沒有栽倒在地。
憨騎,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雖然算不得如何熟悉,卻也是親身經曆中的濃厚一筆,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緣樺隻覺得難以置信,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他還算記得清晰,當年的憨騎是在方瑋和趙孝義聯手之下重創,最後性命不保。
“嗬嗬嗬…你不要忘了,在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可能。”看出了緣樺的震驚,這獨臂怪物陰仄仄道。
強壓住心中震驚,緣樺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死死看向了眼前這位,語氣忽然不善起來:“你這家夥真是卑鄙,虧你表現得光明正大,還說什麼是他們之間的賭注,沒想到居然在用這種作弊手段!”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獨臂怪物隻是目光閃爍了片刻,便立刻恢複為一臉淡然。
“那我就將話說得清楚一點。”緣樺聲音更冷,“雖然我不明白你的外表為何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但你…就是當年那位獨臂青年沒錯吧?”
“……”獨臂怪物眉頭一皺,繼續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雖然我也是獨臂不假…但這隻是一個意外。”
“放心,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判斷,當然不會隻靠特征這麼簡單。”緣樺冷笑,“你騙得了彆人,卻騙不過我。”
剛剛,就在緣樺記憶混亂之時,他的天眼上忽然有一道柔和白光內視,讓他的心情立刻平靜下來。
借助天眼,他發現眼前這人雖然看似完整,實際上卻是由四個不同的身軀拚湊而成,而這些身軀對自己來說也不陌生,因為他們就是當年的雙臂雙足!
至於其中的魂魄,經過了緣樺的仔細辨彆,雖然時間久遠,但這軀殼當中的魂魄氣息卻與自己記憶中的那位完全相同。
據緣樺所知,眼前這家夥和憨騎是同門師兄弟,他們兩個之間十分默契,可以說是心靈相通。所以就算憨騎蒙上了眼睛,隻要這邊還在旁邊觀察,對方就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這就是他們一直以來不為人知的作弊手段。
見緣樺說得如此直白篤定,獨臂怪物也索性不再偽裝,邪笑道:“所以呢?就算你猜的沒錯,至少也要拿證據出來,不是嗎?”
說著,他又是一臉肆無忌憚,畢竟他的作弊是在暗中,完全不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不被人看出來就不算作弊?”緣樺表情一變。
“非也,作弊就是作弊,從來不被容許!不過你這麼說…其實倒也沒錯。”獨臂怪物一臉戲謔。
“希望你說到做到。”緣樺表情淡然,“從現在開始,我們誰也不能離開半步,如何?”
“可以…嗯?”獨臂怪物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來說對方無論如何都要製止這場並不公平的賭局,然後自己就可以用一種合情合理的手段在第一時間對他動手製止。
可對方非但沒有這樣做,甚至都沒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實在是表現得太過平靜,而且…還在自尋死路。
獨臂怪物在算計緣樺,緣樺又何嘗不是在算計他。早在一開始,在緣樺還沒有發現獨臂怪物身份之時他就有了對策,想借助五靈將軍的存在搶占先機。
現在,雖說獨臂怪物已經暴露了底線,但這樣一來也隻不過是將雙方置於了同等條件下,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吃虧。
媼雖然看起來豬頭豬腦,實際上卻是精明無比,不然也不能每次都在那對兒陳寶的陷害下保得性命存在了。
雖說憨騎那邊有獨臂怪物這雙眼睛幫忙,但媼的人腦玉中可是有著五倍目光!
“喂!你這夯貨怎麼還不動手?”見到對方遲遲沒有動手,媼也沒有主動出擊,畢竟這樣極容易暴露它的底牌。
“我不是夯貨,我是憨騎。”肉球怪物認真道,“倒是你這頭會說話的豬,為何還在原地?”
“呔!媼爺是媼,才不是豬!”媼氣的鼻子一歪,然後眉頭一皺,“不對,你怎麼知道我還在原地?”
顯然,緣樺和獨臂怪物那邊聊得“火熱”,這邊二人還蒙在鼓裡,各自藏拙。
“因為你沒動,所以我知道。”憨騎甕聲甕氣道。
“說的什麼玩意?”媼聞言隻覺無語,它發現自己和這家夥完全無法交流,心裡嘀咕了一句。
彆看媼語氣平靜,但它的心裡卻是忐忑無比,畢竟這憨騎可是當著它的麵發生的變化,整個人都比之前魁梧了許多,甚至將媼之前計劃好的幾條路線都給封死了。
借助五靈將軍用靈氣模擬出的場景,看見了對方四條纖細的手臂,媼隻感覺一陣惡心,幾欲作嘔。
“水靈生,你見多識廣,這家夥是什麼來頭?”
“這是幻肢之術,你應該不算陌生。”水靈生道。
“什麼?”媼聞言不由得暗呼出聲。
“我說因為你沒動,所以我知道。”憨騎聞言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誰問你了?”媼沒好氣道。
“這裡隻有你我二人,你不是問我,難道是在問師弟?”憨騎撓了撓頭,“可是師弟隻能與我交流,聽不到你的話語…哦,我知道了。”
說到後來,憨騎仿佛受人訓斥,急忙閉上了嘴,而那獨臂怪物正在一臉鐵青。
“嗬嗬…”水靈生見狀卻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暗笑道:“原來如此,看來對方的情況和你一樣,同樣在有人暗中相助,還好我們沒有急著動手。”
“呃…你的意思是說,這夯貨也能看見我們?”媼一臉意外,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驚呼居然會為自己帶來意外收獲。
“沒錯。”水靈生道,“看樣子那獨臂怪物應該就是這位的師弟了,難怪他之前會如此主動…”
“那現在怎麼辦?”按照緣樺的安排,自己本來還能占些小便宜的,這樣豈不是要將之前的算計前功儘棄了?
“這樣未免是一件壞事,既然雙方都已經默認了這件事情,我們接下來再也不必擔心被人發現,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