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的腿原本就在發軟。
現在摔了一下後，更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而同樣發現這一點的傅宵寒也沒有要幫她的意思，反而繼續站在那裡，笑著看著她。
桑旎不想開口叫他，隻自己抓緊了旁邊的扶手想要起身。
這個時候，傅宵寒終於大發慈悲一樣地朝她走了過來。
“你不要碰我！”
桑旎卻很快說道。
她的牙齒咬著，眼睛看著他，“你這個騙子、混蛋、流氓！”
她氣得聲音都在發抖。
傅宵寒倒是沒有反駁，隻眯著眼睛跟她對視著。
桑旎很快又轉過了頭，自己抓著扶手一點點往下。
可下一刻，傅宵寒卻是幾步上前來，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你乾什麼？！放開我！你這個禽獸！”
桑旎的拳頭立即落在了他的身上。
用力捶打著。
可兩人的體型原本就有差距，傅宵寒的力道更是遠遠淩駕在她之上。
桑旎那一點反抗的力道，對他來說就好像是棉花落下一樣，不痛不癢。
桑旎也察覺出來了。
所以當傅宵寒彎腰準備將她重新放在床上的時候，桑旎乾脆張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居家的原因，傅宵寒身上就穿了一件襯衫。
單薄輕盈的布料顯然阻擋不了什麼。
桑旎的牙尖就這麼透過那裡，直接刺入了他的皮肉中。
傅宵寒吃了痛，眉頭到底還是皺了起來。
桑旎還覺得不夠，正準備繼續咬的時候，傅宵寒卻將手鬆開了，兩人也迅速拉開了距離。
“桑旎，你是狗嗎？”
他轉頭看了一眼肩膀後，問。
“你才是狗！”桑旎想也不想的反駁，“騙人的狗！你……”
桑旎想要控訴。
但話到了嘴邊，突然又變成了無邊的委屈。
她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牙齒跟著咬緊。
傅宵寒盯著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突然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要！”
桑旎想也不想的回答，“我要回家！”
“行，那我送你回去。”
傅宵寒的話說著就要去換衣服，但桑旎很快又說道，“我不要回桑家。”
“那你要去哪兒？”
“我……”
桑旎突然回答不上來了。
她是在這個城市長大的。
這裡的每一處地方，她說不上了如指掌，但也都是熟悉的。
可此時，桑旎卻突然發現，自己在這裡其實……也沒有找到多少的歸屬感。
所以當傅宵寒問她要去哪兒的時候，她竟然回答不上來。
“要不還是先吃飯吧？”
傅宵寒說道，“一邊吃飯一邊想？”
桑旎原本還想拒絕的。
可她現在胃裡都是空的，甚至還有些低血糖。
傅宵寒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隻直接幫她做了這麼一個決定，“傭人都走了，你想吃什麼，我讓人送過來。”
桑旎抿了抿嘴唇，終於吐了兩個字，“隨便。”
“嗯。”
傅宵寒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她，“你疼嗎？我順便讓人給你買點藥？”
他這句話讓桑旎愣了愣。
然後，她突然反應過來。
她也沒有猶豫，直接抓起旁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混蛋！”
等桑旎到了樓下後才知道昨晚雪下了一整個晚上。
從落地窗看，外麵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的，帶了幾分……童話般的色彩。
桑旎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後，這才垂下眼睛開始吃飯。
整個過程她都沒有抬頭，仿佛對麵的人不存在一樣。
傅宵寒倒是沒覺得什麼。
畢竟除了應酬亦或者回傅宅，其實他基本一個人吃飯，也都已經習慣。
兩人就這麼靜默著吃完了這一頓飯。
然後，桑旎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的衣服呢？”
“什麼衣服？”
“你彆裝傻，我昨晚的衣服！”
“哦，被我丟了。”
傅宵寒的回答很是平靜。
桑旎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那你讓人給我送套新的。”
“桑旎，今天是除夕。”
傅宵寒突然說道。
“所以呢？”桑旎反問。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賣什麼衣服給你。”
桑旎咬著牙，“你一個總經理會找不到人買衣服？”
“嗯，主要是除夕都放假了，很麻煩。”
“那你哪兒找的人送的飯菜？”
“這是酒樓送過來的。”
“所以呢？”桑旎的雙手都握緊了，“你的意思是我得這麼離開是嗎？”
傅宵寒挑眉，眼睛也往她身上看了一圈兒。
他的襯衫對桑旎來說自然是過大的。
此時她將上麵的扣子都嚴嚴實實扣上了，從傅宵寒的角度其實也看不出什麼的。
但此時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桑旎卻覺得他的視線好像透過了她的衣物，直貼在她的皮膚上。
桑旎的背脊忍不住繃緊了，雙手更是握成拳頭。
“我建議是你再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傅宵寒說道，“明天等雪停了，我再送你回去。”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你就是一個騙子！”
桑旎的話說著，聲音都仿佛開始顫抖，眼眶更是一點點紅了起來。
傅宵寒眯起眼睛。
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昨晚是我衝動了，抱歉。”
他嘴上這樣說著，但桑旎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歉意。
好像道歉這件事對他而言，隻是他眼下一個敷衍的策略而已。
一點兒誠意……也沒有。
桑旎也沒有再跟他爭辯，隻直接起身就走。
傅宵寒原本還以為她隻是想要嚇唬自己。
可下一刻，他卻看見桑旎就這麼穿過了客廳，直接將彆墅的大門打開了。
室內開著充足的暖氣，所以桑旎即使隻穿了一件襯衫也沒有什麼感覺。
但等她將門打開後，那股凜冽的寒意立即撲麵而來。
桑旎的腳步不由一頓。
但她沒有猶豫，隻甩開了門，自顧自往外麵走。
傅宵寒這次倒是沒有看著了。
眼看著桑旎真的要走出去，他不得不幾步上前，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你瘋了？”傅宵寒的臉色陰沉，“你是想凍死在路上？”
“你放手。”桑旎卻說道，“傅宵寒，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故意誆騙我，以為這樣就能綁住我了是嗎？”
“我告訴過你，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我寧願……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