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問了崔淳言關於衛銘的事情。
但他也說不知道。
他和傅宵寒一樣，對衛銘的存在都不在意。
其實如果不是今天寧汐突然說起，桑旎也不會再想到他。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寧汐的話像是在……提醒她什麼。
但寧汐想要提醒什麼，又為什麼要告訴她，桑旎也想不明白。
當天下午，她的思緒反而是被另一件事撞散了。
——她和崔淳言在商場的時候，被人拍到了。
崔淳言之前畢竟是個網紅，而且他在商場搞選秀這麼大的陣仗，現場多的是過去拍視頻蹭流量的人。
於是他牽著桑旎的手離開的視頻迅速被人發在了網上。
拍攝的人將視頻剪成多段，各個角度都有。
隻不過這幾條的視頻在迅速席卷了網絡熱搜後，又突然消失不見。
當桑旎重新點進去卻顯示網絡出錯的時候，她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傅宵寒也看見新聞了。
她倒是問心無愧的，隻是晚上傅宵寒回來時往她身上一看，她卻莫名的心虛。
沐沐沒有發現兩人的異常，還在那裡跟他們說著新學校的事情。
“哦對了媽媽，我和那個衛璃又成為同學了。”沐沐說道，“不過她現在不叫衛璃，叫劉璃了。”
桑旎點頭，“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我今天在學校門口……碰見她媽媽了。”
桑旎的話說著，眼睛也看向了傅宵寒。
後者對她們的對話似乎並不關心，隻繼續吃著飯。
桑旎於是又問沐沐，“衛……劉璃她現在怎麼樣？”
“我不知道。”沐沐說道，“她在另一組，離我很遠的，是她上台做自我介紹時，我才發現原來是她。”
桑旎點點頭。
然後，她又看向了傅宵寒，“那你知道……衛銘現在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傅宵寒回答，“反正不是在做網紅。”
他後麵這句話就好像是一塊石頭，直接堵在了桑旎的喉嚨間。
半天後，她才說道，“那真是一個意外，我跟你解釋……”
“行，你說。”
傅宵寒的話十分乾脆，一邊說還將筷子放了下來，一副認真的樣子。
但他的臉色卻實在算不上好看。
桑旎看了一眼沐沐。
後者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眼睛也認真看著桑旎。
後者隻能硬著頭皮解釋，“我是去商場買東西的，正好碰見他公司在海選，然後有人拉著我說要過去報名……”
她將情況說了個大概，但傅宵寒的臉色卻沒有因此得到改善。
相反……越發難看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到後麵，桑旎的手都舉了起來，一副真誠的樣子，“所以一切都是巧合。”
“你認為的巧合而已。”傅宵寒卻是冷笑了一聲。
桑旎不太明白。
傅宵寒突然又看向了沐沐，“開學第一天，你不用寫作業嗎？”
沐沐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兒，點頭，“要。”
“那就上樓去。”
“我不知道寫什麼，老師說得爸爸媽媽說。”
“那你先去看電視。”
“好……吧。”
沐沐有些不太情願地下了桌，又轉頭看了看桑旎後，這才往客廳的方向走。
傅宵寒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再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桑旎麵前。
上麵播放著的，是網絡上已經被下架的那一條視頻。
桑旎不太明白地看向他。
“你看看這拍攝的角度，你覺得能是周圍圍觀的人拍的嗎？”
桑旎微微一凜。
“而且視頻在發布的短時間內就衝上了播放的前五名，你覺得單是崔淳言一個過氣的網紅，能有這影響力？”
“你的意思是……”
“他的公司不是剛成立麼？沒有噱頭，怎麼有流量？”傅宵寒話說著，麵無表情地將那條視頻刪除了，“你以為的巧合，不過是彆人設計好的套罷了。”
“可我去商場是偶然……”
“你去商場是偶然，但從他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行為就是衝著要將你當做噱頭的準備。”傅宵寒將她的話打斷，“如果不是我發現地早，他下一步就該讓人扒出你的身份了。”
“他本身就是這一行的人，隻要有流量，讚美和謾罵都無所謂，至於你的處境……就不是他願意去考慮的事情了。”
傅宵寒的話說完，桑旎也沉默下來了。
她垂著眼睛，努力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最後想起來的，是崔淳言看著她的那一雙真誠的眼睛。
“以後離他遠一點。”傅宵寒又說道。
桑旎倒是沒有反駁，隻輕輕地哦了一聲。
傅宵寒順勢又說道，“你是不是還有他好友？將他刪了。”
桑旎這才想起了這件事。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崔淳言下午就給她發了消息，說那條視頻是他公司的人發布的，他已經第一時間讓人刪除，希望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哼，騙你的。”傅宵寒說道，“要不是我讓人施壓，他肯定還舍不得刪除呢。”
“你也不用聽他解釋，直接刪了。”
生怕桑旎會猶豫後悔，在她停頓的這一瞬間，傅宵寒已經十分乾脆利落地拿過了她的手機，點擊刪除好友。
桑旎倒是沒有阻止他。
等他做完後，她又問道，“你能不能讓人去查一下衛銘？”
傅宵寒刪完崔淳言，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但桑旎這句話卻讓他覺得奇怪，“你這麼在意他做什麼？”
“也不是在意。”桑旎皺著眉頭，“就是覺得他這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很詭異不是嗎？”
傅宵寒並不覺得他是憑空消失了。
崔畢鑫在沒有入獄之前，衛銘是過過一段春風得意的日子的，後麵崔畢鑫落馬，他的處境當然不會好。
傅宵寒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攜款逃跑了而已。
崔畢鑫的事情牽連重大，暫時也查不到他頭上去，更簡單來說，就是無人在意他。
不過桑旎既然問了，他到底還是讓人去翻了一下他的資料。
有趣的是，相關資料沒有他的出入境記錄，更詭異的是，他的資產……也還是原來的狀態。
似乎真的如同桑旎說的那樣，衛銘他……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