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生病了？很重要的人嗎？需要你這麼大半夜趕過去看？”
桑旎繼續問。
她的眉頭皺著，眼睛定定看著傅宵寒。
傅宵寒突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現在的桑旎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所以有時候他會聽見有人說，不要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不過那都是對於普通男人來說。
對於傅宵寒……他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嗯，是一個挺重要的合作夥伴。”傅宵寒說道，“他年紀大了，突發心梗，情況還挺危險的。”
“不過我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搶救過來了，所以我也沒有在那邊多做停留。”
傅宵寒的聲音很是淡定，眼睛也始終和桑旎對視著——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桑旎卻又問，“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嗎？”
“應該認識吧，我也不確定。”
傅宵寒回答，一邊轉移話題，“你等到現在就為了問這個問題？”
他的樣子很是輕鬆。
桑旎看著，那原本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去，點點頭。
“放心吧，沒事。”傅宵寒說道，一邊揉揉她的頭發，“你先睡吧，我去換個衣服。”
這次桑旎卻是沒有拒絕了。
等傅宵寒換好睡衣回來時，桑旎已經躺在了床上，隻是一雙眼睛還睜著。
“睡不著？”傅宵寒笑，“那要不做點什麼？”
桑旎沒有回答，隻翻過身來，伸手抱住了他。
傅宵寒自然能察覺她的情緒。
更何況此時的他……其實也沒什麼心情。
所以他也隻是輕輕摟住了桑旎，什麼也沒說。
“我總覺得……有些不安。”桑旎低聲說道，“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你想太多了。”傅宵寒說道，“能發生什麼？”
他這句話倒是讓桑旎回答不上來了。
所以她也沒有再說什麼，隻靠在他的胸口上，用力地閉上眼睛。
這一個晚上她睡得也是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醒來時，臥室中已經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這個時間……沐沐也去上學了。
桑旎今天並沒有什麼安排，所以此時也隻坐在床上發呆。
直到她的手機響起。
當看見上麵的名字時，桑旎眉頭不由皺了皺。
但她到底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你在家麼？”季煜垣問她。
“嗯，有什麼事嗎？”
“謝伯父住院了你知道麼？”
桑旎頓時愣住。
緊接著，她從季煜垣的口中才知道——傅宵寒昨晚說的那個人是謝父。
她就知道……如果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傅宵寒不可能這麼晚了還趕去醫院。
所以她昨晚莫名的心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得知了這件事後，桑旎第一時間就趕去了醫院。
季煜垣和謝夫人都在病房中。
“你來了？”
看見她，季煜垣很快笑了笑。
他熬了一整個晚上，此時眼睛已經有些發紅。
桑旎抿了抿嘴唇後，終於還是朝他點了一下頭。
然後，她看向了床上的人。
“伯父，您……沒事吧？”
謝父正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但好在精神看上去還算不錯。
此時聽見桑旎的話，他也很快點點頭，“我沒事。”
桑旎又轉頭看向了謝夫人。
“抱歉，我才知道這件事，您……”
“醫生說了，他沒事。”謝夫人很快說道，樣子倒是平靜，“而且昨晚小季在，也沒出什麼大事。”
“我也沒做什麼，主要還是伯父的身體足夠硬朗，不過醫生說了您得多休息不能操勞，這可得牢牢記著。”
“就是。”謝夫人立即附和季煜垣的話，“我都說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給彆人去處理就好了，我們都這麼老了，賺那麼多錢又能有什麼用？帶又帶不走，也沒法留……”
話說著，謝夫人的聲音突然又消失了。
然後，她慢慢看向了桑旎。
後者就站在那裡。
原本就有些無措的手在這一刻瞬間收緊。
“我想要先回去了。”
在氣氛即將凝固住的這一刻，季煜垣倒是很快說道。
謝夫人也順著他的話電話，“也是，你都熬了一個晚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
“您太客氣了，我都說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桑旎也不知道季煜垣是什麼時候跟謝家這麼親密的。
此時他們看著季煜垣的眼神中，無一不是信任和欣賞。
但桑旎腦海中卻想起了另一個人——蘇韻。
她已經死了。
但她的死訊在國內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是，蘇家已經破落了，她父母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她的死因究竟如何……似乎也沒有人會去想。
“桑旎，你送我下去吧？”季煜垣說道。
這聲音也將桑旎的思緒拉了回來。
然後她才知道，謝夫人是在堅持送季煜垣下樓。
於是，季煜垣將這個推到了桑旎的身上。
謝夫人也很快看向了她。
那目光……桑旎自然沒有推辭的餘地，隻能點頭。
季煜垣又跟謝父打了聲招呼後，這才走出了病房。
桑旎就跟在他的身後。
“你也不要怪傅總。”季煜垣突然說道。
桑旎這才抬頭看他。
季煜垣笑了笑，說道，“昨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也知道你十分看重二老的情緒和身體，這才選擇了隱瞞你。”
桑旎抿了一下嘴唇，回答，“我知道。”
——她也沒有要怪傅宵寒的意思。
大概是桑旎的回答有些出乎季煜垣的預料，所以此時他倒是沉默了一瞬，仿佛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繼續下去一樣。
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繼續說道，“看來，你們現在的感情……很好。”
“所以，你最後還是選擇了他。”
桑旎不說話了。
季煜垣扯了扯唇角，“可是你不會覺得……難過嗎？在偶爾想起從前的事情的時候，不管如何，那些傷害總還是存在過的吧？”
“你就這麼……忘了？”
桑旎的腳步突然停下來了。
季煜垣原本還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動了，但下一刻，桑旎卻是看向他，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