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總，就您和陳總兩個人可以嗎？這陳總……”
助理在電話中欲言又止。
桑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位陳總在寅城中的風評並不算好。
今晚他點明了要跟桑旎單獨吃飯，助理警惕也是情理之中。
“沒事，就是吃頓飯而已。”
桑旎倒是很淡定。
回答了一聲後她便開門下車。
餐廳是她定的，而且為了防止其他的“意外”，桑旎還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餐廳點菜。
等她將茶杯滿上時，陳總也正好到了。
“呀，真不好意思，讓小桑總久等了。”
“沒事，我也是剛到。”桑旎微笑著回答。
兩人剛碰上麵，一切還算正常。
但喝了幾杯紅酒後，男人的話題也開始跑偏，“小桑總到這邊好幾個月了吧？”
“三個月了。”桑旎笑著回答。
“適應的還算不錯？”
“挺好的，承蒙您的照顧。”
桑旎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一邊回答一邊端起了酒杯，“這一杯，我敬您。”
陳總沒有著急回答，隻笑著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努力而已，彆人的照顧，也僅僅是錦上添花。”
桑旎笑了笑，“那就謝謝陳總幫我添花？”
這次男人倒是沒有拒絕，隻端起酒杯跟她的碰了一下，“客氣了。”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好幾次男人都想往她身上湊，但桑旎都不動聲色的避了過去。
到後麵，男人的臉色已經有些不悅了，可桑旎很快又放出了另一個話題，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一個小時過去，兩人也結束了晚餐。
“郊區那邊不是新開了一個度假酒店？小桑總要是有時間的話，改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好啊。”
對於“改天”這樣的邀約，桑旎並不會直接拒絕——反正拒絕也是“改天”的事情了。
桑旎答應的爽快，陳總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這時，他的司機也正好將車開了過來。
“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麻煩您了。”
“怎麼是麻煩呢？上來吧，你現在住哪兒？”
“時間太晚了，陳太太一個人在家等您會著急的，您還是早點回去吧？”
桑旎這句話算是扼住了男人的命脈。
他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後才僵硬的點點頭，彎腰上車。
“保持聯係啊陳總。”桑旎還在車窗外笑盈盈的說道。
陳飛隻敷衍著點點頭，再直接讓司機開車。
桑旎站在車外，在車子離開的這一瞬間，臉上的笑容也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疲倦。
她揉了揉太陽穴，又看了看前麵綿綿不斷的細雨。
她原本是想打開手機叫車的，但下一刻，她卻見到了從飯店中出來的女人。
她身上捂得嚴嚴實實的。
——墨鏡、口罩還有絲巾。
桑旎對她並不熟悉，但在看見她的這一眼卻立即想起了自己今天才看見的那一則新聞，還有上麵的照片。
女人並沒有注意到桑旎的目光，隻低著頭打電話，聲音嬌嗔，“我在門口這邊了，你什麼時候到呀？”
“嗯，我知道的。”
女人回答著，眼睛似乎也看見了什麼，立即興奮的朝那邊擺擺手。
然後桑旎也看見了——雨夜中那一輛黑色的車子。
陌生的車牌號，但車型卻是桑旎熟悉的那一款——那是傅宵寒最喜歡的車型。
桑旎頓了頓，隨即轉開了眼睛，甚至連車都沒有繼續打，隻乾脆的轉過身，就這麼走入了雨夜中。
“你來啦？”
女人並沒有注意到其他，等司機下車開了門後，立即興奮的上了車。
男人正坐在那裡。
他身上穿了黑色的襯衣，袖扣是暗金色的，上麵是繁美精細的花紋，放置在膝蓋上的手白皙精瘦，俊逸的臉龐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一雙深邃的眼眸卻是看著前麵的方向，略顯陰沉。
“傅總？”
女人又叫了他一聲，眼睛也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了兩眼，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走吧。”
傅宵寒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女人見他心情不悅，也識趣的沒再說什麼。
等到了入住的酒店，女人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他一聲，“你要不要上去……”
傅宵寒隻瞥了她一眼。
女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閉了嘴。
——他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女人心裡是清楚的。
雖然她不知道傅宵寒為什麼會選擇她，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從早上的新聞出來後，她接到的工作瞬間比之前多了幾十倍。
而且都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好資源。
無怪之前圈內的人都跟她說，隻有攀上了那個圈子裡的人，她們才算是熬出頭了。
否則粉絲再多，電影賣的再好，在彆人眼裡也隻是一個賺錢的玩意兒，甚至是玩物而已。
如今她嘗到了甜頭，自然下意識的想要更多。
但傅宵寒那一眼的警告讓她瞬間打消了這個主意，隻乖乖下了車。
那輛車很快滑走了。
女人乘坐電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等她摘了墨鏡和口罩，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時，突然想到了什麼。
於是，她將口罩重新戴上了，再擋住了自己那一頭栗色的波浪卷長發。
她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再打開了手機上的照片。
——她們的眼睛……很像。
……
寅城的夜晚並沒有仝城的繁華。
桑旎住的地方很安靜，今晚下了雨，整個小區幾乎見不到一個人。
她的頭發和衣服都被淋濕了，帶著一股侵蝕而來的寒氣。
桑旎一邊用紙巾狼狽的擦著一邊快步往電梯間走。
電梯正好抵達一樓，隻是門已經快關上了。
不過對方好像聽見了她那匆忙的腳步聲，桑旎還沒來得及提醒，對方已經提前將門重新開了。
“謝謝。”
桑旎的話剛一出，卻發現眼前的……也是一個熟人。
“太……桑小姐。”徐延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說道。
桑旎愣了愣，卻突然想起了今晚那停在飯店門口的車。
所以……那果然是他。
“好巧徐助理。”桑旎很快調整好了心情，笑著說道，“你怎麼會在這邊？”
“跟著傅總出差。”徐延解釋，“我女朋友是寅城人，就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