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榮瑾瑤不知要如何開口。
“不想嫁？”
盧靜姝直奔主題。
“也不是，就是……現在不想嫁”
榮瑾瑤說道。
她知道自己如今年紀不小了，放在旁的家中，怕是要把家人愁死。
但她，不想嫁。
最起碼現在不想嫁。
顧鶴齡很好，但她，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這話說出去，會有很多人說她不知足，但她就是這樣想的，她隻是不甘心自己的命運竟然要與他人捆綁。
這似乎在告訴她，無論她如何折騰，她都隻能按照命運軌跡前行。
以前的她從來不會想這些，但如今，她見了更多人，更多事。
她想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是想退婚，還是想等一等。”
盧靜姝並不勸她。
“可以退婚嗎？”
榮瑾瑤有些懵。
“自然可以，劉大夫給顧小子號過脈，他如今身體大好，輕易不會生病了。”
“你是我如珠似寶養大的閨女，生來便不是給他人當救命藥的，你自然可以選擇想要的人生。，不必被這些事絆住腳步。”
“前提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你想要什麼。”
盧靜姝感覺，榮瑾瑤並不知道和人相伴一生是什麼樣的感覺。
其實很多人都是稀裡糊塗進入婚姻的，等真正領悟婚姻的真諦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什麼四五十歲才遇到真愛之類的，屢見不鮮。
年少時都覺得大多覺得有情飲水飽，長大了才知道，婚姻與愛情是兩回事。
榮瑾瑤若是對顧鶴齡無意，她不會如此糾結。
怕就怕，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想要。
“我不知道”
榮瑾瑤有些迷茫，起身坐在盧靜姝身旁，靠著她的肩膀。
“這事，娘也給不了你答案，感情本就是最複雜的，旁人無法感同身受，娘也不想誤導你。”
“但瑤兒，人不能一直放縱自己沉淪在糾結彷徨中，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既然你不知道，那娘就給你個期限，一年為期，你想清楚，要如何。”
“娘準備在淮薑郡建幾個慈孤院，這事，你去辦吧。”
“人手我會給你帶足，其餘的，你自己安排。”
“換個環境，見見新人。說不定答案自己就出來了。”
“娘~”
榮瑾瑤腦袋蹭啊蹭，開始掉小珍珠。
“哭什麼，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但是要做就認真做，做到最好。”
盧靜姝用手帕給她擦眼淚。
“我知道了，娘”
榮瑾瑤有些不好意思，接過手帕自己擦起來。
……
榮瑾瑤不知道母親是如何跟瑞王府商議的，總之，她離開時，顧鶴齡並未說什麼，也沒像以往那般要跟著她一起去。
“瑤兒妹妹，一路珍重。”
顧鶴齡牽著馬，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他自幼就失去雙親，早就將榮瑾瑤當作自己的妻子看待。
對她的感情，格外複雜熱烈。
但他恪守禮儀，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
其實他很想把人攔下，甚至直接把榮瑾瑤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關起來。
但他什麼都沒做，榮瑾瑤是外柔內剛的性子，他若真這樣做，他倆才是徹底完了。
“顧哥哥，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給你寫信的。”
榮瑾瑤從他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毫不留戀的揚鞭而去。
顧鶴齡手握緊又鬆開，看著他們身影漸漸消失。
瑤兒是否還會回來。
他也不知道。
“顧少爺，這是我家小姐留給您的信，交代要這個時候交給您。”
鎮國公府並未來送行，隻有幾個幫著搬東西的小廝等在這。
顧鶴齡很意外，接過信就想拆開。
“少爺，小姐交代，讓您回府再看。”
一路上，顧鶴齡都有些心神不寧。
匆匆回府後就鑽進書房，還吩咐人不能打擾。
“顧阿兄，見信如晤
人間草木皆有歸處，而紅塵逆旅，本自獨行客。
縱兩心相契，亦難代君擔人間風雪，亦難憑君翼渡己迷津。
妾少時讀《詩經》，其中{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素以為兩心相許，便可共赴滄桑。
然經歲方知，總琴瑟和鳴，終須各自修得玉骨冰魄。
君當如鬆柏，立萬仞，折不彎。
妾當似蘭花，承露華而自清芬。
願君常尋心之所向，於青霄處攬明月，於後土間耕春秋，待他年相逢，願你我可展眉言誌，皆成璧人。
山高水長，紙短情長，萬望珍重”
……
“外祖，我要參加秋闈。”
顧鶴齡在屋內坐了許久，突然起身往外走，直奔瑞王爺的院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
聽到顧鶴齡說什麼後，瑞王爺一口點心卡在喉嚨裡，咳得昏天黑地。
守著的人，又是倒水又是拍背，總算給老爺子順了氣。
“齡哥兒，你受啥刺激了？”
瑞王爺緩過勁就直接問，生怕錯一會兒，這孩子直接先斬後奏。
“沒有，就是想試試。”
顧鶴齡不想多解釋，隻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決定。
“齡哥兒，你的身體吃得消嗎？要不還是算了，我去求皇帝給你安排就行。”
瑞王爺溫聲開口勸。
秋闈一考就是三日，小乖孫的身體才好一些，怎麼撐得住。
“外祖，我想自己考。”
顧鶴齡堅持道。
他一直在想，自己想要做什麼。
若他從小身體健康，父母健在，此時他大概也會如父親一般，科舉入仕，將來去地方上任，造福一方吧。
瑞王爺知道榮瑾瑤出京的事，不敢刺激顧鶴齡，隻能答應下來。
“千萬注意身體，彆累著。”
但是瑞王爺已經在心裡決定，一定要讓人看牢顧鶴齡。
彆讓他為了一點功名，把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熬壞了。
“是，外祖放心。”
顧鶴齡答應的挺好，但他已經決定要刻苦讀書。
瑞王爺還答應給他請幾位名師教導。
顧鶴齡雖學問不差，但他以前學習比較隨性而為，不一定適合秋闈。
至於報名資格，瑞王爺自會給他想辦法。
……
太子和二皇子的婚事都定到明年。
太子是三月初九。
二皇子是五月初八。
皇後和賢妃都想讓他們今年成婚。
無奈，沒有合適的婚期。
這種事可不能馬虎，日子選不好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兩對新人的八字很相宜，就是成婚吉日不好選。
不過，皇室還是有喜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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